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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读本 | 黄菡:悲伤是一项家庭作业

白雁 半城会 2024-0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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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菡:悲伤是一项家庭作业

文 | 白雁   摄 | 牛华新



近年来,黄菡渐渐淡出了公众视野。但作为社会心理学博士,她从来没有淡出自己的研究领域。近日,黄菡译作《悲伤的力量》出版,这本书收入了心理学家朱莉娅·塞缪尔记录的15个痛失亲属的案例,其中文字直抵人类共同的禁忌——死亡。翻译这本书,是黄菡对已故父亲的一种纪念。并且,她已经决定,译者稿酬将全部捐赠给南京市慈善总会。而作为一位专业的心理学工作者,她更希望,“在你独自度过生命的暗夜风暴时,类似这样一本书,能给你抚慰与光亮。” 


黄菡与读者分享译作《悲伤的力量》




20年前,英国的戴安娜王妃在巴黎去世时,矜持的英国人表现出了过去少有的极度悲伤。鲜花、泪水和哀悼者,是那个时期留给世界的符号,同时,也见证了戴安娜事件带来的某种程度上的社会心理变革。

悲伤心理治疗师朱莉娅·塞缪尔是戴安娜生前的朋友,她对整个事件的看法是:“这标志着转变的开始。英国人抿紧的上唇放松了,我们终于有能力和空间释放情感,这是我们的父辈无法做到的。”

死亡影响着每一个人。然而,无论在东方,还是在西方,它一直是社会的禁忌,人们尽量避免与家人和朋友谈论这个话题。作为悲伤心理治疗师,长期的临床经验让朱莉娅·塞缪尔认识到,“真正伤害着一个人、一个家庭,甚至一代人的,并不是悲伤所带来的痛苦本身,而是他们为了逃避痛苦所做的事情。要治愈悲伤,首先要允许自己感受伤痛。”

在25年的职业生涯里,朱莉娅·塞缪尔为无数丧亲家庭提供了专业心理指导。本书中,塞缪尔记录了15个故事,故事的主角是十多位经历过伟大的爱和巨大失亲之痛并且幸存下来的人。塞缪尔以专业心理学工作者的视角,但又是非常感性的叙述方式,展示了他们的故事。

在塞缪尔看来,悲伤是人们在面对失去时的一种正常感受,而正是悲伤帮助人们揭开了最深的恐惧、撕掉了保护层,并使人最真实的自我暴露出来。


2017年5月,黄菡受邀翻译《悲伤的力量》。当得知书的主题是“面对死亡”时,出于敬畏和专业的敏感,她几乎是立刻决定,接受这项工作。

如何面对死亡的话题,对于黄菡来说,并不是第一次遇到。

“在《非诚勿扰》的某期节目中,当一对幸运的男女嘉宾牵手离开时,我谈到两句感言,大意是说:人生千差万别,但人生中至少有两件事,在它们面前人人平等——爱情和死亡。我想表达的意思是,人人都无法抵御爱情来临时的攻城略地,正如人人最终都要降伏于死亡。节目播出后,有人在我的微博上评论,大意是说,怎么能在别人牵手的大喜时刻说到死亡,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我看到评论时,先是有点心惊,对呀,我怎么这么煞风景,我仿佛真的从这几个字里看到了可怕的事情和恐怖的情绪。”

接着,黄菡又意识到,对于死亡,人们是多么敏感,“那位观众在众声喧哗中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词,而我竟然在看起来完全无关的话题和场景中想到了这个意象。”
在许多文化里,死亡是一个敏感到成为禁忌的话题。黄菡借用美国社会学家伊维塔·泽鲁巴维尔的话来比喻死亡。“他提出一个词——房间里的大象,意指所有那些触目惊心地存在着,却被明目张胆地忽略甚至否定的事实或者感受。”

黄菡问自己:对于那些可怕的事情,到底该不该谈?她想起了1988年还在读社会心理学方向硕士研究生时的一段经历。当时,她在南开大学师从乐安国先生,老师交给她的第一个研学项目是翻译一本英文书籍,名叫《临终关怀学》。

“那是我一次以研究的目光接触死亡这个命题,它留给我的印象是艰难、复杂、混乱、迷茫、无助。无论是临终者,还是经历了失亲之痛的遗属,他们都需要得到帮助,起码是恰当的理解。而在那时候的生活经验中,临终者总是被简单安慰,‘没事的,马上就会好起来,过些天就可以回家了’。同时,家属们也总是被粗糙地鼓励,‘节哀顺变,保重自己,忘掉过去,迎接明天。’”

谈论死亡会加速死亡的到来吗?不讨论死亡就能让悲伤消失吗?二十多年前就有的困惑再一次摆到了黄菡面前,面对厚厚的英文原著,她确认了自己内心的答案:“对于死亡,我想了解和谈论。”


在《悲伤的力量》一书的《译者序》中,黄菡坦陈:翻译这样一本似乎充满了禁忌话题的书,也是源于一段极为个人化的经历。

《悲伤的力量》
2011年9月的最后一天,黄菡从南京去北京,准备参加第二天的节目录制。晚上八点钟入住酒店,晚上十点钟接到家里的电话,是她先生打来的。先生的口气急促而克制,说:你不要着急,但是你要做好准备,你爸可能不行了……

“父亲是当天早晨住院的,不是因为生病,是为了体检。他那年83岁,除了一些貌似无关大碍的老年病,仍像往常一样身体建康,精神矍铄。那年秋天,他打算全面检查一下身体,做些针对性的调理和保健,为了免于来回奔波,所以选择了住院。就在当天晚上,他突发大面积心肌梗塞,从对护士说‘我难受’到心脏停止跳动,大概不超过一个小时。因为毫无防备,所以他离开的时候,身边没有一个亲人。”

黄菡说,她将永远无从得知,弥留之际,父亲感到了什么,他又想要女儿为他做些什么。她在脑海里一遍一遍地想象:在父亲弥留之际,他感到极大的孤独与恐惧,他想要对视到亲人的目光,感觉到亲人的抚摸。

然而,这一切永远只停留在想象。和塞缪尔一样,黄菡认为,如果在有生之年,能够理性地谈论死亡,也许面对它的时候,就不会那么无措。“我们可能永远无法坦然地接受死亡。但我们可以及早地谈论它、计划它,准备迎接它。不论是亲人朋友的,还是自己的。”

死亡带来的悲伤是一项家庭作业,“很不容易完成,但完成它会让我们更好地面对生活、面对悲伤,也会让我们更加耐挫。”





译者介绍:黄菡
南京大学社会学系社会心理学博士,江苏省委党校社会文化教研部教授、主任、硕士研究生导师。
译著有《中国都市消费革命》《男性气质的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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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编 | 小风

美编 | Miss半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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